2024 年初某个早晨，耳机里播放着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歌，像往常一样，甚至都没在听，但突然之间，一段鼓点从耳边响起，律动清晰，仿佛直接敲击心脏，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有多久都没有这种律动了 — 好像所有的节奏都死气沉沉。
还记得几年前看过一部叫做《大空头》的电影，贝尔饰演的对冲基金经理一意孤行对抗所有的投资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听重金属噼里啪啦敲架子鼓泄压，看了很受触动，大概任何一个参与了大 A 的人都能感同深受但是又大不相同… 人家是真懂真赚钱我是真韭菜。
嗯..在某团上找了节爵士鼓体验课，本以为很简单，结果连最基本的“动词打次”都没忙过来，踩了几下底鼓，右脚就有点失控了。遥想当年在篮球场上追求完全避免身体对抗的过人技巧，每次和新同学打球多少能秀两下子，甚至有人以为我在校队练过，但我们村里我是最菜的，大家也会慢慢发现，我动作一多就容易上头，球过去了人没过去，哈哈。老师一句 “架子鼓主要是节奏，锻炼身体的协调性，可以预防老年痴呆”，我听来却觉得格外刺耳，没想到症状已经这么明显了。体验完后，毫不犹豫报了班。
第一节课，学习鼓棒的握法和基本姿势，挺简单的，毕竟一开始不需要太多技巧。认识爵士鼓的各个部件，军鼓、高音嗵鼓、中音嗵鼓、低音嗵鼓、底鼓、踩镲、重音镲、叮叮镲，以及鼓谱的基本结构，还好爵士鼓没有涉及八度音阶和 C 大调之类的复杂乐理，不过也给快要闭塞的记忆能力小小的上了一点强度。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法理解《爆裂鼓手》里面的各种变态场景，居然能直接靠耳朵分辨出是否精确达到了 300 BPM 甚至是 400 BPM 的要求，这特么是脑子内置了高精度的节拍器吧。就算 50 BPM 的速度 4/4 拍，随机找一小节在四个四分音符里面插入一个简单的八分音符，我都得忙活半天，至于是否精确是完全没有概念的。理论上的完美节奏，是每一拍的声音都能完美覆盖住节拍器的声音，而我总喜欢去找节拍器的声音，试图确认自己是不是打对拍子了，而听不清节拍器声音的时候去找拍子就是混乱的开始。
第一首入门曲目 Yellow (Coldplay) 花了大量的时间，根据所用的其中一个软件的记录，无论有意还是无意，2024 年我听了这首歌一百五十三次。一开始整个就是用力过猛，还试图追求精准的节奏，动作极其笨拙僵硬，不是忘掉手上的动作就是忘脚上的，这里多一拍那里又少一拍，手忙脚乱中谱子进度也会看丢，一首几分钟的歌愣是没办法完整打下来，注意力也完全没法集中，特别是前一天比较累的时候，脑子里除了嗡嗡嗡的声音就是一片空白。看到其他有乐器基础的同学即使多次敲错也能自信的接下去给人一种自然流畅的感觉，后来尝试减少对对错的关注保持放松的时候流畅性就好一点。有点类似开车，要是一开始在乡间小路或者车流量大比较拥堵的城市道路上就很容易让人受挫，毕竟关注点太多，但是在遵守基本规则的情况下去跑畅通的高速会让我信心倍增。
用力过猛肌肉紧绷速度会上不去，提速后的停顿、轻重控制也很难，鬼音我在哑鼓垫上练习了很久感觉还行，但在真鼓上敲出来还是稀烂。至于底鼓简直就是灾难，速度上来一个小节踩一下还行，多个小节交替连踩必然歇菜，有时候脚都踩软了也不知道平常走路用的哪块肌肉一点用也没有，甚至尝试过模仿红辣椒乐队的鼓手 Chad（六十多岁了是真厉害），老师看了“你这都啥玩意”，哈哈。追求速度有时候也并不一定是好的，速度也会掩盖微控能力的缺陷。我发现有时候的“停下来”和“不刻意”练习很有用。
整个 20 节课下来，别说成为鼓手，连入门都还差点。学鼓这事，也不会就此改变我的人生轨迹，但这次尝试，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偶尔才能抓住的那种“放松并专注”的状态，或许正是我一直都在寻找的，面对那些无法掌控的节奏，对自己多一点宽容，对世界多一点好奇，或许就能找到自己的秩序。每一次击鼓，每一次脚踏，看似独立，但只要把他们连贯起来，就是一段有生命的音乐。
抄下这些来自 ChatGPT 的金句时，我感到一丝舒畅，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音乐早在几万年前的狩猎文明时期就已经存在，的确是一种了不起的艺术，即使听不懂，我依然能隐约感受到其中的韵律和情感。
最后，贴一段听不懂的死核爆锤：Kid of Darkness（ 👉 内网版）。